只待官军再次围城而攻,就听得邓元觉在说:“这官军攻城之势,看起来也并不如何奋勇啊……”
石宝点头来言:“此来,是北路军,领兵之人不是童贯,而是一个叫做谭稹的阉宦,他麾下向来不堪,那南路军才是童贯精锐,麾下有那苏武等人,悍勇得紧,杭州破在苏武之手也!”
“苏武,就是那个连败吕枢密与皇叔三十万大军之苏武?”邓元觉如此来问。
“除了此人,便也没有第二个苏武了,京东两路兵马都总管苏武!”石宝点着头。
“唉……”邓元觉叹着气,身旁无多人,便是来说:“杭州一破,太子也亡,圣公只管远远躲到睦州去,听说还在不断往帮源洞里运粮,永乐之国,永乐永乐啊……”
石宝眉头如川,只道:“好在,眼前,是谭稹到此,不是那苏武……眼前之局,富阳城里粮草充足,可坚守许久。”
便也看着眼前正在攻城的官军,没有一部真正奋勇,多在城下射来射去,攀爬着实不积极……
“希望如此吧……”邓元觉,其实也有大智慧,他本就是出家之人,何以从贼?自不为其他,百姓之苦,他看在眼中,看得太多太多,本也是习武之人,一腔热血,带着一身的悲悯,从贼来反。
上了船,官职也越来越大,麾下之人也越来越多,倒也就下不去了,被围在这富阳城里。
但也好在,眼前之官军,并不堪战。
只是真想未来,未来一片灰暗。
官军攻城不下,自又鸣金退去。
谭稹在中军大帐里,岂能不骂人?
众将没有一个抬得起头来,众将也是无奈,不是他们此时此刻还不愿立功,着实是麾下军汉,怎么催促也无济于事。
也是那城头之上,贼寇当真也勇,说是军心不比从前,却也是困兽之斗,生死关头,总要求生。
还是辛兴宗来劝:“相公息怒,攻城之战,往往如此,只待一阵一阵去磨,磨得几天,城内军心慢慢削减,城外又无援军来救,便就好打了……”
这话,真假参半。
谭稹却陡然一语:“这般磨下去,我看啊,那贼人军心,越磨越多!”
辛兴宗一脸尴尬,心中也在想,实在不行……那就……那就奋勇干一场吧?身旁这些虫豸猪狗物,当真是一点都指望不上了。
哪怕损失惨重,也干一场,只念富阳破后,当真能镇住贼寇尽兴,接下来新城就真的是个人心惶惶,轻易可破,亦或者,望风而逃……
辛兴宗想定之后,开口:“相公,明日,城池必破!”
谭稹闻言一愣,看向辛兴宗,便问:“怎的突然你又这般来言?”
辛兴宗来答:“明日,末将亲自带兵先登!”
“好好好,就等你这句话了,破城之后,城内钱粮,先赏赐你部!”谭稹等的就是这句话,他虽然不懂战阵,但也看得几番了。
岂能看不出来一些猫腻?辛兴宗连杭州城的墙头都爬得上去,怎的到得富阳就爬不上去了?
也知道辛兴宗是想保存实力,舍不得麾下军汉人命。
谭稹看来,军汉人命值几个钱?没有了回去再招就是,哪怕熙河之兵,皆没于此,只要立功,有钱有官,辛兴宗怎么就不明白这个道理呢?
好在,辛兴宗此时明白过来了,谭稹岂能不喜?
辛兴宗眼神扫视左右,听得城内钱粮都先赏他,辛兴宗心中也舒服不少,便是来说:“多谢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