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纹龙史进,已然就到近前,那长枪以双手持握,眼疾手快,低头就是一通扎。
扎得那是火星四溅,却是枪枪精准,两个纠缠之人,他每一下都能扎中贼寇身躯,一枪不失!
那贼人双眼通红,目光如铜铃,瞪出火来一般,左右去看,却也只能看着那长枪一下一下将自己身躯捅破。
不得片刻,他终于双手无力,环抱不得,脱手而去,瞬间,消失在无数马蹄之下。
便是谁人又知,眼前没在无数马蹄之中的那人,正是方腊座下四大元帅之一,镇国大将军厉天闰!
只当是个悍勇之贼罢了!
苏武自是浑身一松,双手奋力,直把那一百四五十斤的汉子猛力一拽,拽上自己的踏雪乌骓马上。
马匹反而也能再加速了,真是好马!
范云就坐在将军身后,此时心下一松,直说一语:“将军救我命也!”
将军不答,只说:“看马看马!”
看什么马?看无主之马,一马驮两人,不是长久之计,但有无主之马,有意去追或者稍等,那范云自当另骑一匹。
“看到了!”范云大声来答,只等待靠近时机,伸手先拿缰绳,再翻身而去,不免也是神乎其技一般,当真稳稳落在另外一匹马背之上。
没有兵器怎么办?只管低头去看,看到了,侧身俯身去捞。
那远处……
还有所谓二十万灰布麻衣之贼,此时都好似无头苍蝇一般,四处在乱奔乱跑,鲜少有往前跟随冲来。
只看那三千西军之骑,依旧在来去搅拌,越搅越乱,越乱越搅,当真把那二十万贼搅成了一团浑浊之水。
早已是兵寻不到将,将也寻不到兵!
搅得疲了累了,那韩世忠直接出阵去,马背上站起左右去看,就看这浑水里,是不是还有清澈之处,出阵一为歇息喘口气,二为旁观更有清晰视野。
只待稍稍喘息几口,韩世忠大喊一声:“随我再去!”
清澈之处,没有了,但还是要再搅,便是怕那浑浊再澄清。
这些乌合之众,当真任由他搅动来去,当真毫无阻碍!
这仗,对于韩世忠而言,当真打得轻松非常,甚至缺乏了某种成就感,比如冲杀西夏党项精锐而胜的那种成就感!
姚平仲阵前,更是步步在向前,推进得越来越快。
两杆大纛,一杆写着“厉”字,好似已然也在转头,另外一杆写着“司”字,却好似坚定许多。
姚平仲抬起大朴刀去指,指那“司”字大纛:“就往那里!”
他的军令,也传不得多远去,只能传给身边这些亲卫军汉,但也足够,他身后也有将旗,旗帜会跟着他,旗帜去哪里,便是全军之所向!
只管是向前向前!
将台之上,童贯紧紧捏在身侧的两个拳头,终于微微松了一些,此时此刻,他才知道,自己捏着的拳里,自己的手掌,已然被自己的指甲刺出血迹来……
有点痛,痛挺好,感受到痛是一种松快,童贯深深呼出一口气去,轻轻一语:“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