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苏武也来不及多说了,程万里已然在前。
得赶紧跟上,就怕程万里打马不娴熟,跟在左右照看着,怕他当真落马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马匹倒也不急速去跑,马匹冲锋,从来不会长久,所以,快步去走,才是赶路的常态。
如此,程万里倒也在马背上坐得住,却还是口出埋怨:“可颠死老夫也!”
真颠一会儿,程万里甚至心中都有几分后悔,其实坐车也不是不行,京畿官道,坐车也能很快……
只可惜,现在反悔,晚了。
苏武还在一旁教:“相公,不必坐实,相公请看,这般,起几分脚力,半蹲在马镫之上,便不颠簸……”
程万里转头去看:“你怕是要我命也,我就坐着吧,哪里蹲得住……”
苏武也是无奈:“那慢些走就是!”
“还是快些走吧……”程万里咬牙切齿,想一想前程,还是得走快一点,毕竟五百里路呢,还要赶回来截杀贼人,如此又是立功。
这是一套连环之策,往京城去,也是为了露脸,乃至包揽一些事在身,便做个那种堪用可用的能臣形象,只待回来,马上立功,便是坐实这个能臣的人设。
如此,再与河北东路的相公们更有了一个直白的对比,对比,就更显他程万里是那能臣大才。
事事皆学问,这也是为官之道。
咬着牙,赶紧去走这五百里路。
苏武在左,也让武松在右,便是不能真让程万里坠马了,到时候给摔出个好歹来可万万不行。
便是路上,苏武也去想那东京,一百多万人口的东京,这个时代,一百多万人口的城池,着实是不敢想象。
那连绵的房舍,不知能铺开多少里地去,那养活一百多万人口的粮食与能源物资供应,在这个人力畜力的时代里,更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这大宋朝,怎么能说他不好呢?
其实挺好,可惜了……
只管一路往西南,官道越来越宽敞,来往行人,车架,越来越多。
其实也可以坐船去,只是这个时代的运河,并不笔直,是以汴梁为中心的一个“之”字型。
这五百里路,坐船还真不会有打马快,船只是运力大。
也看这宽敞的官道,来日大金女真的铁蹄,就是顺着这般又宽又平的官道,一路从北到南,直去汴京!
“要了命了,要了命了,休息一下……”程万里在马背上终于是顶不住了。
连马都下不来,还得苏武在旁撑着扶着,程万里指着自己两边大腿内侧:“疼,火辣辣的疼……”
倒也真走了几个时辰,程万里的坚韧,其实也超出了苏武头前的预料。
苏武倒也不笑,只说:“这一路去,两日多的路程,相公双腿,怕是要破皮结痂。”
这个过程,苏武早就经历过了,便是军汉坚韧,这点小痛,忍忍就过了,只待结痂,也就慢慢成了茧子,也就不痛了……
程万里有自己的抒情方式:“这前程呐,可真难取呢……若不是为了……唉……”
苏武这才笑了笑:“相公,下官去寻个车来?”
“都奔出这么远了,还要什么车?这般也好,只看我走路罗圈,不免也教相公们知我为国为社稷,这般用心奔走,这是何等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