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就是这样,或者讲世界就是这样,没有价值会被丢弃,能给别人提供价值,你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尧三么,不过是生存法则之内必然会出现的人,没有尧三,还有尧四、尧五、尧六。
每周他当班的那几天,尧三都会带一帮马仔,凶神恶煞地过来,大晚上一群人戴着墨镜演古惑仔,齐声喊他“青哥”,然后尧三会在结束时送他一束花。
祝青逢收必秒扔。
开始那段时间,凌晨清扫的阿姨总在东街角垃圾桶边见到一大捧玫瑰花,一夜过去花叶上刻意喷洒的清水蒸发掉,换上新鲜露水点缀,娇艳的花瓣争先恐后从垃圾堆里探头,盼着那个扔掉它们的死仔包一觉睡醒感到可惜,回头捡起。
后来尧三也奇怪,便赶在祝青之前堵在银色垃圾桶旁,问他是不是不喜欢红色玫瑰。祝青坦坦荡荡,说我只是不喜欢你送的红色玫瑰。
尧三被气笑了,摘掉墨镜偏头乐了好半天。然后他问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歌手:“你知道我是谁?”
哇,口气这么大,仿佛全港市民都该认得他这位游手好闲第一人。
祝青才懒得知道,脚尖一转换方向下班。
兰桂坊一带虽然公共卫生堪忧,但垃圾桶总不止这一个。
“喂!”
尧三在后面叫他。
“又做乜*?”霓虹灯映上祝青无奈叹气的表情,他心想,这个人真是好难缠。
“红玫瑰代表炽热的爱情,总是把爱情扔掉,最后会孤独终老的。”尧三走近,拿走他怀里的花,几秒后再次递给他,权当又送了一次。
“我老老实实追求你,你拒绝我没问题,但是玫瑰花无辜,还得收下。”
视线从花移上男人的脸,尧三头发黑亮,背头造型嚣张跋扈,强行将自己与夜色切出一道朦胧的接线。
祝青突然发现,这个男人眼睛很好看。
“你叫什么?”
“我吗?”男人那双虎豹般锐利的眼睛睁大了,漫上笑意,“三爷。”
“……我是说全名。”
“尧泽。”
祝青最后收下了那晚的花,因为红玫瑰生来是为表达爱意,即使词不达意或者交付错人,花毕竟无罪。
花束被祝青举过头顶,在风里摇摇曳曳,花香和声音一道飘至尧三跟前。
“没事不要带你那墨镜了,浪费一副漂亮眼睛。”
“除了那里,别的地方都可以带你去。”祝青想都没想,很果断地拒绝了周琅。oxie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