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涟哭得快要窒息,她很想她的妈妈,她在烦人的手机铃声中绝望地想,如果她的妈妈还活着,如果她的妈妈没有被她害死。
她现在会不会过得很幸福,有人关心,有人疼爱。
她的孩子也会受到期待,在期盼与祝福中降生,而非如今这般,无人问津,遭人嫌弃。
她一直在努力劝说自己忽视这件令人难过的事情。
她费尽力气保住的孩子,除了她自己,没别的人在乎。
她是这么可怜的一个人,享受着那些没用的虚名,实际上孤单寂寞,努力装得不在乎,告诉所有人,自己过得还不错,不用为她担心。
哭着哭着,她忽然很想燕兆雪。
如果燕兆雪知道她怀孕了,会是什么反应。
会开心,还是焦虑,会不会责怪她的不小心,竟然怀上了孩子,还想要生下来,强迫自己负责,被迫套上有一层枷锁。
燕兆雪喜欢自由,讨厌束缚。
这个孩子对于她来说,会是束缚吗?
风涟心态消极,就连燕兆雪也被她想得很坏。
她哭到后来,甚至憎恨起整个世界。
再后来,她终于累了,哭得精疲力尽,昏倒在床上,十分难受地睡了一觉。
她一直到第二天凌晨才醒来,睡了二十多个小时。
手机没电关机了,她感觉头疼欲裂,浑身没力气。
她努力坐起身,刚缓了口气,猝不及防一股恶心感涌到喉咙口。
她捂着小腹,“哇”的一下吐在了床上。
小柳前几天刚帮她换好的床单,就这么被她弄脏了。
风涟心里很难受。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好像活着还不如死了算了。
她坐在已经弄脏的床上,仰头嚎啕大哭。
房子隔音很好。
没人能够听到她的哭声。
她的委屈,她的难过,被禁锢在这间屋子里。
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能够安慰她。
哭过以后,她爬起床,自己换掉床单,坐在干净的床铺上,怔怔发神。
现在应该做什么。
她歇了一会儿,爬起床去给自己做饭。
她做饭不怎么好吃,胜在不挑食,什么味道都吃得下去。
她下了碗清汤面,撒点盐,放点葱,随便糊弄两口,稍微填报快两天没吃饭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