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这么郑重其事。”戴春风说着,起身从文件柜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他,“看看。”
张义双手接过,翻开,只见里面是一份户籍登记表。
登记页的左上角贴着一张长相清秀的姑娘的照片,旁边是文字资料:
陈开颜,年龄21岁,职业是电厂职工。
“她是?”张义有些不明所以。
“红党嫌疑人。”
“我去抓人?”
“那岂不是大材小用了?”戴春风哑然失笑,“可别小看这个小姑娘,她的父母可都不是普通人。”
接着他解释起来,陈开颜的祖父是追随孙先生的果党元老,其父是金陵大学的老师。
这位教书匠为情所迷,竟然飞蛾扑火地爱上了自己的女学生。
当然这种事往前几十年为礼法伦理不容,但在民国却是习以为常。
但这桩婚姻却遭到了陈开颜祖父的坚决反对,差点断绝父子关系。
“后来呢?”
“27年清x,有人检举陈母是隐藏身份打入果党内部的红党,于是她被逮捕了。
后来,陈父跪求陈老爷子,老爷子又找委员长说情,陈母公开发表脱党申明,事情自然不了了之。”
张义知道还有后文,凝神静候,只听戴春风继续说:
“不几年,陈老爷子死了。当时中统,哦,那个时候还是党务调查科,因一件泄密案,他们又盯上了陈母,很快有确凿证据显示此女通红……后来她被秘密处决了。”
“那陈父呢?”
“据说是疯了,后来彻底消失了。”
“那个时候陈开颜才十二三岁吧?她是怎么长大的?”
“你说到了问题关键,陈家出事后不久,她就从金陵消失了,可现在她又神奇地出现了。”
“局座的意思是?”
“我怀疑一直有红党的人在暗中接济她,照顾她,甚至她本人已加入了红党。”
张义沉默了一会,问:“如果她加入了红党,肯定会抹除或篡改档案,她又是怎么被认出的呢?”
“说来也巧,电厂内部有三青团的人,有人将她认出来了。”戴春风说着,指了指文件袋,“看后边。”
张义又翻了翻,里面是一张学生合影,金陵女子初中的毕业照。
“虽然过去差不多小十年,人的相貌会发生变化,但技术科已经比对过了,确认是一个人。”
戴春风一口笃定,顿了顿,又说,“前段时间,电厂工人因涨薪问题爆发过罢工,这个陈开颜就参与起来,这绝对不是一件孤立事件,背后肯定有地下党的策划鼓动。”
“局座的意思是通过陈开颜,将潜伏在电厂内部的地下党一网打尽?”
“不错。”
“明白,我马上安排对此女的跟踪监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