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也知道,我就是个内情。”
何商友没接话,他又点了根烟,抽了几口,才说:
“今天的牌局你也收入不少吧?记得给父母寄点钱。”
瞬间,王秘书无话可说了。
“人老了总喜欢想起一些以前的事,最近我总在想我当年黄埔的同学们。你呢?和你一起从黔训班毕业的,有几个升了股长做了上尉?”何商友弹着烟灰,问他:“多吗?”
“不多。”王秘书淡淡地回答,临澧这样的人多,但黔阳训练班的就少了。
“牺牲的多吗?”
王秘书不说话了。
何商友趁热打铁:“小王,就像你们培训班的班歌唱的那样,‘革命的青年,快准备,智仁勇都健全!掌握着现阶段的动脉,站在大时代的前面!
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维护我们领、袖的安全,保卫国家领土和主权,须应当,刚强沉着’
这歌词总不是自欺欺人的吧?我要是年轻个二十岁,我自己都上前线了。”
“是”王秘书回答的有些艰难。
“这就对了,去吧,我会安排人保护你的。”何商友湮灭烟头,“等你钓出隐藏的地下党,不但是我,戴主任也会为你祝贺的。”
从何家出来,街道上,一阵寒风瑟瑟地吹过,落叶纷飞。王秘书一个人走在路上,脸上挂满了愁容。
何商友的威胁是不加掩饰的,如果不按照他的意思去做,就算是自己死了,他也不会放过自己的家人。
也许这就是间谍的命吧!
黎明的曙光渐渐浮现,清晨的雾气很大,今日罗大湾军统局显得有些阴沉,整个办公楼都被一层浓浓的雾气笼罩着。
接到电话,张义匆匆赶到局本部大楼,和何商友在走廊不期而遇,后者脸上丝毫看出叛徒被杀的沮丧,两人无声地对视一眼,一前一后跨进了灯光通明的会议室。
此时,杨荣、何志远、魏大明等几个处的处长都已经赶到,大家交头接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很快,戴春风在毛齐五的陪同下大马金刀地走了进来,他扫视了一眼屏息等待的众人,坐下后面色沉重地吐了一句:
“诸位,有情报说,在陪都山城隐藏着一个规模巨大的第五纵队。这个机构组织严密,不仅有策划机关,还有行动部门,而且其成员已渗透进党政军的核心领导层。”
第五纵队意指敌伪间谍组织。
“嗡”大家目瞪口呆,这也太耸人听闻了吧?大家都是干情报工作的,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噤声。”戴春风喝了一句,看向毛齐五:“具体情况由毛主任介绍。”
“咳!”毛齐五清了清嗓子,说:
“督察室收到线报,我也大吃一惊,指示线人一定要弄到更准备的消息,确保情报万无一失,现在可以证实,情报是可信的。”
说着,他犹豫了一下:“情报显示,第五纵队的秘密电台就架设在司法院长居先生的公馆里。”
“不可能吧?”
“这怎么可能?居院长怎么可能为敌人效力?”
“为何一点风声都没有?”
大家一脸不可思议,居院长是果党元老,早在辛亥革命时期就是孙先生的得力助手,32年起复任司法院长兼最高法院院长,同时兼任中华民国法学会理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