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解押到山城的一共四人,其他人全部关押在成都本地,继续审问。
张义自然明白等待这几人的是什么,但内心再煎熬惆怅,此刻他都得扮演好自己谍参科科长的身份和面目。
尽管这种任务,对人的心理是一种致命摧残。
一路驱车,等到了望龙门看守所,张义已做好了心理准备,面无表情地走了进去。
“云义来了?呵呵,戴老板让你这个区长兼任谍参科科长,这不是大材小用吗?”一处处长何商友笑眯眯道。
“什么大材小用,何处长过誉了,抓日本间谍我是有点心得,但如何对付红党,还得向您学习,何处长老谋深算,还望不吝赐教。”
“赐教谈不上,互相学习罢了,呵呵。”何商友深深看了张义一眼,率先走了进去。
牢门在铁锈的呻吟声中被推开,密不透风的审讯室内,热浪滔天。
张义和何商友坐在审讯桌后,一个抽着烟,一个喝着茶流着汗,谁都没说话,明显的面和心不和。
片刻之后,脚镣声响起,越来越近。
一个穿着血迹斑斑的破旧囚服的中年男人被看守推搡着走了过来。
他虽然伤痕累累,却咬牙挺直腰杆,一身不卑不亢的风骨。
张义的心隐隐震了一下,他丢掉香烟,看向中年人的资料介绍——省工高官、川康特高官、第十八集团军驻成都办事处主任罗文章。
看守将中年人摁在审讯椅上,固定住四肢,冲张义和何商友二人点点头。
“罗先生,从成都到山城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现在不想说些什么吗?”何商友放下茶杯,笑眯眯问道。
“说什么?我什么都不会说的。”罗文章抬头,目光坚定,甚至带着点视死如归的味道。
“啪”
负责审讯的打手劈头就是一个巴掌上去:
“老东西,老实点。”
何商友摆摆手,制止打手的粗鲁,微微一笑:
“你知道我想知道什么,你的上线、下线,在哪儿交接情报,什么都行,只要你愿意合作,以你的身份履历,上峰一定会对你委以重任。”
罗文章一脸不屑,他轻轻啐了一口嘴角的血沫,目光停在很远的地方,一言不发。
何商友甚至用一种类似央求的口吻对他说:
“说点什么吧,你解脱,我也好交差。要是再这么顽固抵抗下去,我只能让你下去和你的同伙见面了。”
罗文章依旧缄默不语。
何商友一脸惋惜:“实话告诉你吧,你那些同伙已经被我们处决了,活埋,怪可惜的。
可谁让他们不合作呢,好好活着不好吗?非要为什么理想信仰殉葬。
嘿,这年头,什么理想梦想,在落魄的时候,连一个馒头也换不回来,人啊,还是要现实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