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都不叫大胜的话,那么还有什么可以称之为胜利!?
“传令下去,今天晚上全军加餐,肉类三倍,每人一杯啤酒,哨兵除外……继续保持戒备,今天晚上敌人可能会反扑。”
“明白,殿下。”
……
塞巴。雷泰利亚,帝国的雄狮之子,此刻却像一头被拔去了爪牙、淋透了暴雨的困兽。
他站在临时搭建的、简陋得与他身份格格不入的行军帐篷里,夕阳的余晖透过帐篷的缝隙,在他苍白而布满灰尘的脸上投下道道阴影,也映照着他眼中尚未散尽的惊悸与深不见底的疲惫。
帐篷内气氛压抑得如同凝固的铅块。
几名随军的宫廷书记官和高级参谋垂手肃立,大气不敢出。
帐篷中央的地面上,铺着一份由狼狈逃回的贵族军官拼死带回的、沾染着泥点和暗红印记的初步战报。
上面的每一个数字,都像淬毒的匕首,狠狠扎在塞巴的心上。
“初步清点…南线…集结地…”
副官佩伦的声音干涩嘶哑,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
“…被敌方重炮覆盖……骑士团主力……伤亡逾七成……卡莱尔男爵…阵亡…”
塞巴的拳头猛地攥紧,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出咯咯的声响。
七成!
还有卡莱尔男爵,以勇猛和忠诚著称的边境守护者……
还有那些子爵、男爵,那些帝国的骄傲,那些他寄予厚望、准备一举奠定胜局的精锐铁骑竟然在尚未发起决定性冲锋之前,就被巴格尼亚人那些该死的、隐藏的重炮群撕成了碎片。
“俘虏……”
佩伦的声音更低了,声音中带着颤抖。
“……确认被俘卡尔。施瓦茨伯格伯爵……”
“够了!”
塞巴猛地爆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屈辱而扭曲。
他一把抓起桌上沉重的银质酒壶,狠狠砸在地上,酒液混合着银器的碎片四溅开来,帐篷内弥漫开浓郁的酒香,却冲不散那令人窒息的血腥与失败的气息。
帐篷的门帘被猛地掀开,一股带着血腥和硝烟的夜风灌了进来。
几名盔甲同样残破、脸上带着血污和疲惫的将军闯了进来,为首的是负责西线攻势的指挥--霍恩海姆侯爵,他的脸色比塞巴还要难看。
“殿下!”
霍恩海姆侯爵的声音低沉而压抑,带着毫不掩饰的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