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袅袅烟雾,他的目光始终落在床上那团小小的隆起上,眸色深得惊人。
温梨缩在裴司的被窝里,被子将她整个人裹住,一闭眼,窗帘下那双脚就在黑暗中浮现,绝不是错觉,她确信自己看见了。
心跳仍快得发慌,她悄悄将被子拉下一点,偷瞄沙发方向。
裴司还坐在那里,昏暗中,香烟的红光在他指间明灭,勾勒出他凌厉的侧脸轮廓。
白雾袅袅上升,漫过他微垂的眼睫,在头顶吊扇的慢转中散成淡蓝的烟圈。他赤着上身,浴巾松垮地系在腰间,锁骨处的阴影随着呼吸微微起伏,浴后微湿的黑发垂在额前,整个人透着股慵懒的性感。
温梨松了口气,却又不敢完全放松。她攥紧被角,时不时偷瞄一眼,确认他还坐在那里。
裴司忽然偏头,目光精准地捕捉到她的视线。
温梨慌忙闭眼装睡,睫毛却紧张地颤个不停。
嗤。
一声低笑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温梨耳根发烫,听见打火机咔嗒的声响,他又点了支烟。薄荷味的烟雾在空气中缓缓扩散,混合着他身上未散的水汽,莫名让人安心。
她偷偷睁开一条缝,看见裴司仰头靠在沙发背上,喉结线条凌厉,胸膛随着呼吸缓缓起伏。浴巾下隐约可见勃发的轮廓,但他只是静静地抽烟,任由尼古丁平复身体的躁动。
窗外忽然传来咚的一声轻响。
温梨浑身一僵,手指无意识地揪紧床单。裴司动作一顿,掐灭烟头站起身,走到窗边唰地拉开窗帘,空荡荡的阳台上只有一盆被风吹倒的绿植。
睡你的。他头也不回地说,声音还带着情欲未褪的沙哑,有我在,鬼都不敢来。
温梨抿了抿唇,慢慢缩回被窝里。这次她没再偷看,只是听着他沉稳的脚步声在房间里来回走动,检查门窗,最后又坐回沙发上。
打火机咔嗒一声,他又点了支烟。
温梨听着烟草燃烧的细微声响,闻着空气中淡淡的薄荷味,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困意终于袭来时,她迷迷糊糊地想二哥好像也没那么坏。
香烟燃尽时,床上的呼吸声平稳了许多。
裴司掐灭烟头,目光落在温梨微微颤动的睫毛上,看起来睡的很不安稳。
他无声地勾起唇角。
走廊灯光昏黄。
裴司刚踏出房门,阿彪在走廊暗处。见他出来,阿彪立刻上前两步,声音压得极低:老大,窗台有动静,但人没进来。
裴司眼底闪过一丝了然。他摆摆手示意阿彪退开,径直走向走廊尽头那间房。房门大敞着,裴司推门而入,夜风卷着窗帘翻飞,落地窗大敞,玻璃上还留着几道模糊的水痕,像是有人匆忙翻越时蹭上的。
他缓步走向窗台,指腹擦过窗框边缘,那里有一处几不可察的刮痕,金属边缘微微翘起,显然是刚被人用工具撬过。
他俯身,从窗台缝隙拈起一小片白色花瓣。茉莉的香气混着未散的露水,在指尖洇开一抹湿痕。
果然。
温慕云的人来了,却在看清房里是温梨的瞬间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