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主张采用新的治疗方案?”
千山断不可能选择高风险的新方案,只能是万径这监护人做主。
“母亲您——”
才发问,万径便懂了,她生生吞下后半句话,缓缓閤眼,轻声道:“是。”
“为什么?”虞以松神色凝重,“新方案分明写得很清楚,副作用多,建议方案成熟前采用保守治疗。”
万径插在兜里的手紧紧握着,她睁眼,与那双饱含不解的眸子对上。
温声解释:“新方案能更快恢复,内卫不能没有队长,千山需要尽快归队。”
话音刚落,虞以松的不解转变为恼怒:“万径,她也是你女儿。”
语气十分低沉,教授意识到不对劲,溜出病房外。
反正母亲嗓音极大,隔了一扇门亦能听见。
像医生这般偷听的人不在少数,医务人员假装忙碌,耳朵竖起,路过的行人放慢脚步,车辆降下车窗。
但只能听见巨人说话。
“母亲,内卫都经过特殊训练,这点疼痛尚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万径不紧不慢地解释,却愈发激怒虞以松。
虞以松冷声:“你当初收养千山签没签协议?”
万径微怔:“签了。”
她手心发汗。
“协议写得清清楚楚,不得虐待被收养人。
万径,你为一己之私,在明知风险的前提下,擅自替千山做主,采用了尚未成熟风险极大的新型治疗方案,且千山的身体确实因你受到了二次伤害。
这与虐待又有何区别?你违约了,等千山身体恢复你俩便去办理收养关系解除。”
虞以松三两句话就给万径和千山的关系下了‘判书’。
万径双眸泛红,低吼:“母亲!”
她不甘心。
凭什么?她一心为母亲好,母亲的胳膊肘还往外拐!?
虞以松盯着万径,看她还能怎么狡辩,就在此时,千山突然垂死病中惊坐起,绷带缝里传来一句模模糊糊的:“自愿……我,自愿……”
才说没几句,千山便疼得躺回床上。
万径被点醒,疾步走到床边抽屉,拿出一份风险承诺书递给虞以松:“千山自愿签署了风险承诺书。”
纸张于巨人而言很小,可虞以松清楚瞧见了上面的所有印刷字和手写签字。
刚生起的怒火瞬间哑掉,竹绿眸子转而疑惑。
【万径要求新方案,千山自愿签】
胸口一阵痒意,虞以松恍然,沉着脸打量万径。
万径眸中浅红退却,气息起伏比往常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