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愣中肉眼被指甲狠狠抠挖了一瞬,冲上头皮的刺痛与麻木让他的身子躬了下去,狰狞的表情远比那根发颤的肉棒还要夸张。
陆秉钊视线下移,桌布摊在陆今安双腿上,两人手臂相缠,指尖对钩。
虽然陆今安弯下腰遮住了大半的视角,但霁月故意高抬的手肘,能很清楚地看见内衬衣袖脱下的黑色丝线缠绕在他的袖扣上。
动来动去的,是在解扣子?
陆秉钊紧张的情绪收敛,后涌上来的愧疚让他的目光瞬息柔和。
他居然以为她在和阿今调情,他怎么能这么想她。
如果她真喜欢阿今,又怎么会几次三番拒绝他,当着他的面不好驳了阿今的面子,给了一个又一个台阶,几乎是搀着他往下。
明明是个内心柔软的孩子,自己却偏偏把她构想得如此不堪。
冷静下来,涌来的何止愧疚,还有后怕。
刚刚最后一步他停顿了很久,他害怕真的如他所想那般,那时他该如何面对二人。
如果她真的答应了阿今的示爱,他难道真的要退居小叔的位置吗?
如若真如此,那他便是彻彻底底的家人了。
不是玩闹打趣喊的小叔,不是情趣逗弄喊的小叔,而是作为侄媳,和阿今一同喊他小叔,真正意义上的小叔。
“陆厅。”
霁月委屈巴巴地眨眼,“能不能帮我拿把剪刀呀,缠了好久了。”
状似求助,实则暗戳戳的解释二人纠缠的原因,哪怕规矩行步的陆秉钊,此刻也生出了想要上前将她拉入怀里哄一哄的想法。
这般出格不合礼仪的画面,竟会在他的大脑里产生,陆秉钊端碗的手不可避免发紧。
“好。”
他转身刚要往餐厅门口走,霁月突然啊呀一声。
黑色丝线断裂,僵持不下的双臂已然分开。
“用力扯就解开了呀!”
霁月回头笑笑,借着他的视觉盲区将自己裤缝拉链拉回。
“谢谢陆厅,不用了。”
她起身将桌角那碗汤放到陆今安面前,提醒道:“干嘛呢?喝汤呀,腿被虫子咬了?”
是被咬了,被某个名叫霁月的虫子咬了第三条腿,此刻魂不守舍,抓心挠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