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桌椅从铺内摆到外头,坐满了行人脚夫。
几人等了一炷香的功夫,才给腾出一张小桌。
卫锦云麻利地给姐妹二人添碗倒醋,让王秋兰玩笑几声是不是她梦里来过,怎的这么娴熟。
他们才坐了几日的船,一路摇摇晃晃,在运河里,雨季并不好走。纵使卫锦云变着法子做了些吃食,姐妹俩个也是在船上过得晕乎乎的,没吃多少东西。
“吃碗汤饼,能让肚子舒服些。”
卫锦云揉了揉卫芙菱东张西望的脑袋,“听祖母说那铺子几十年没动过,想来一进去不能立马开锅,要好好收拾收拾,我们先在外头吃了。”
王秋兰的铺子就在不远处,再拐个弯就倒了。这家汤饼铺子的面她从小吃到大,没想到几十年过去,它依旧在。
本想一鼓作气回铺子,到了这儿却依旧忍不住停下。
伙计掀开后厨的竹帘,端出几碗冒着热气的面。
隐隐还能瞧见灶台上锅中咕嘟作响,师傅甩将面团甩在案板上,细如银丝的面条在拉扯间被抖落进滚水里。
“眼下这什么都涨价,唯独你家这汤饼铺子几十年如一日,老钱,你不怕亏本啊。”
食客拌好自己的面,扯着嗓子笑道。
“亏倒是不亏,小挣也是挣嘛。”
里头揉面的那位师傅回应,“还得靠你们撑场面呢,大家伙挣钱都不容易。”
几位食客笑着攀谈,铺子里处处都是“呲溜”声。
平江府的面讲究浇头,碗里卧着雪白面条,浇头色泽鲜亮,装了好几个碟子。
鳝丝焖得透亮,焖肉肥瘦相间,煎蛋也要单独摆个盘,还有一碗剥了壳的虾仁。
几人点了三碗,卫锦云与王秋兰各一碗,姐妹二人单独用小碗分一碗。
“我也要吃一大碗。”
卫芙菱用调羹去挑碗里的虾仁,盯着卫锦云的大碗道。
“你总是眼大肚小。”
卫芙蕖把自己的煎蛋分给她一半,“这半碗和焖肉,你能吃完再说话。”
“蕖姐儿可坏了。”
卫芙菱鼓了鼓腮帮子,将焖肉的肥肉剔除,瘦的舀进她碗里,“不给你吃肉。”
卫锦云被炒麦茶一口呛到,笑得无声。
卫芙菱喜欢吃煎蛋,卫芙蕖不喜欢吃肥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