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翊苦口婆心地劝道:“少爷,您生病,日日唤着原二小姐,她都不肯来见您一面。这说明,她已经把您放下了。既然原二小姐已经决心斩断过往的情份,您又何必苦苦纠缠呢?我们回京都吧。”
应知靠着车窗:“回不去京都了。外调的命令下来了,至少要在晖阳州待满一年才能调回京城。”
孟翊微怔:“少爷,你恢复了?”
应知扯动了一下嘴角:“生死一遭,也该醒了。”
应知将身上的银狐披风取下来,递给孟翊:“你说得对,既然死掉的人复活不了,那就应该从活着的人身上想办法。去,把披风给璎璎送去。她的棉衣太薄了,容易受寒。”
孟翊:“少爷,您这是何苦呢?就算原二小姐和你重续前缘,以她如今的身份,老爷也不会让她进门的。”
应知一个冷淡到极致的眼神落到孟翊身上,孟翊浑身发寒。
是啊,以天地为棋局,以万物为刍狗,才是少爷真正的样子。
孟翊跪地:“是。”
孟翊拿着银狐披风下马车,追上已经离开的原璎慈:“二小姐。”
孟翊双手将银狐披风递上:“天寒地冻,少爷盼你保重。”
原璎慈抿了抿唇,淡色的唇愈见苍白。
“不用了。”原璎慈说道:“银狐贵重,罪人不配。”
说完,原璎慈从孟翊身边走过,上了江小鹤的驴车。孟翊无奈,只能回马车向应知请罪。
他跪在递上,双手举着银狐披风:“少爷,属下有罪,未能完成命令。”
应知没说什么,只是放下车帘,拉动车内的铃铛,铃铛响起,车夫拉动缰绳,马车径直离开。
孟翊跪在风雪中,不敢起身。
回家的路上,原璎慈一言不发,连江小鹤都看出她情绪不对了。
江小鹤笑着说:“原姐姐,我唱首歌给你听吧。”
原璎慈努力将刚才的事情忘掉,问道:“你还会唱歌?”
江小鹤:“就是大家都会唱的歌。”
原璎慈:“那你唱唱,我听听。”
江小鹤点头,一边挥舞抽打小毛驴的鞭子,一边唱:“杨柳千条拂面丝,绿烟金穗不胜吹。香随静婉歌尘起,影伴娇娆舞袖垂。羌管一声何处曲,流莺百啭最高枝……”
江小鹤的声音还带着孩童的稚嫩,清脆有劲,在寂寥的田野之间,如一道春风,吹绿干枯的草木。
原璎慈:“好听。”
原璎慈忍不住想起了自己以前的声音,没有这么干哑粗糙,宛如黄莺出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