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顽炎又意识到,他错的简直离谱。
不该再是仇恨,不该再是报复,因为这些累人的东西,已经夺走了他最宝贵的全部。
独孤九要夺走他的恨,其实是要清洗了他全部的爱!
没有爱,没有恨,独孤九只要他变成一具没有思想的行尸走肉!!
他只是偷走他的一部分记忆,可是他却要毁缺的更多更多,乃至希望!
顽炎屏住呼吸,就是卑微的死去,也不能成为一只狗活在世间。
他应该立刻马上去找柔珠!
立刻!马上!
顽炎闭息的一刹,独孤斩月的指头更快地送在他口齿之间,顽炎拼死一咬,口唇内立刻回味起浓稠的血腥味。
顽炎唔唔咬牙切齿道“老四,你害我!你把这东西喂给我吃了,咱们就难再做兄弟!”
此一咬,独孤斩月玉白的手指已然皮开肉绽,汩汩猩色的血汁,在顽炎铁口铜牙的撕切中流淌如溪。
独孤斩月道“二哥,你的母妃如此恨透水儿,为什么你反而独独对我最好?”
顽炎猛地怔神。
独孤斩月又道“二哥,你被父皇派至静海戍边,为什么我在千里迢迢的炇骨荒漠出事时,你反能最先将我救出?”
顽炎的眼神中涣散出某种行迹败露的光。
独孤斩月还道“二哥,雏鴌砍刀是被璧落岛遣送出岛的禁兵,百般遭受歹人瞩目,你送给虫儿的时候,有没有设想过我会再领着虫儿回去惹嫌?”
顽炎的喉头里滚入了血水,忽然涩仄仄得发苦。
独孤斩月再道“二哥,火流砂法阵中险些被剿灭的溷蠹,为什么腹内藏着虫儿?”
顽炎彻底松开了嘴。
独孤斩月的手并未取出,他的冷漠神情从来只在两个人面前放松,一是虫儿,另一个则是顽炎,此时此刻,他的神情满满都是悲恸,毫不作假。
“二哥,”独孤斩月低低道“众多皇子中间,其他的人我都未曾看在眼里,可是仅有你一个,我自幼便尊称你为二哥。”
“如今,你失去了所有的一切,又害怕失去更多的一切,宁可选择死亡来结束生命,可是你可否想过,我却因为你的生命,奉献了自己全部的生活希翼与誓言。”
“原因很简单,你是我唯一的二哥,我只要你活着。”独孤斩月的手指缓缓抽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