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险。
差点就被真气打中了。
这道人果真不容小觑。
都受了这么重的伤,将以前的事忘得干干净净,又昏过去了,竟然还能凭借着本能除妖。
要是一个不小心,她只怕得魂飞魄散。
等心跳逐渐平稳了,烛璠犹豫再三,终还是送出几缕妖气,探向他的手指。
如果她再被他攻击,用妖气操控他,还能像刚才那样及时逃脱。
可要是直接上手,兴许她连跑的时间都没有。
好在这回没有出现意外。
几缕细细的妖气缠绕上他的手指,操控着他捻住衣襟,再往两旁缓慢扯开。
先是外袍,再是里衣。
这过程不算容易——尤其是脱里衣的时候。
虽然有真气护体,他还不至于冻成冰块。可他流的血实在太多,衣服粘黏在伤口上,稍一拉拽,就会撕扯到肉。
一扯到肉,他便疼得拧眉痛喘,脸上也渗出薄薄冷汗。
比起弄疼他,烛璠更担心会吵醒他。
于是她放慢速度,小心翼翼地操控着他的手指,让他自个儿脱下里衣。
终于——衣袍松散,他的胸膛逐渐露出。
起先烛璠见到他时,还觉得他身形清瘦。
不想衣衫底下的身躯覆着层恰好到处的薄肌。
不至于瘦削,线条也没有太过夸张,兼具力量与美感。
肌理分明的轮廓半掩在血淋淋的袍子下,随着他的呼吸,时急时缓地起伏着。
但眼下,比这副身躯更惹人注意的,是那些深可见骨的伤口。
他的身上纵横交错着数不清的血痕,最可怖的一条径直从右肩劈至左腹。
烛璠觉得自己肯定得了晕血的毛病。
一看到这些可怖的伤口,她不仅心慌,脑仁也突突地跳。
她咽了下干涩的喉咙,憋着一股气,继续操控着他的手指。
直至他衣衫大敞,搭在了手肘处,她又用妖气大致清理干净血污。
仅是这样的小法术,烛璠就已经累得冒了热汗。
她收回妖气,擦了把额头,翻找出止血的药粉。
这药她每天也在用,剩下的不多了。
她小心翼翼地抖出一点儿,盯准最严重的那道伤口,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