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过半个时辰了,纸上还是那孤零零的几个字。
不见回音。
他以为自己该有耐心。
在万魔窟时,最长的一回等了将近两年。
两年间他几乎没开口说过话,多数时候在应对魔潮,闲暇间便拿着之前收到的回应反反复复地看。
可现下,他的每一感官都像极将崩的雪。
听不见。
如拨针的嗡鸣压过了所有声响,除此之外再听不见何物。
也看不见。
一切视线皆被眼前的寥寥几字挤满,偶尔又恍惚看见她将亡的身影。
惧怕如潮水覆来,侵占了所有思绪。
牢牢地、死死地压着他。
无孔不入,使他根本没法喘息。
手止不住地抖,理智则压在了一根脆弱的弦上,随时都可能崩断。
他想离开这房间。
无论是找月楚临,还是去鬼域,总算个去处。
()但又被那微乎其微的盼念紧紧拴缚在这儿,被连他自己都觉得荒谬的假想钉死在椅子上。
不知是不是盯得太久,他感觉眼前越发模糊。
久不得回应,心弦崩死之际,他又落下了那根尾羽。
他难以控制力度,连桌面都被划出深痕。
——平安否
——盼回
落下最后几字,眼前复又清明。
与此同时,手下纸面上洇开几点水痕。
他来不及擦,便又落下几字:
——一字亦可
写完这些字,他像是脱去了全部气力,微伏在了桌案。
一息、两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