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那缝隙愈来愈大,数不清的魔物也得以露出。
蔺岐却无丁点儿l惧意。
从心间涌出的,是厚重到难以言明的愤恨。
为何!
凭何!
他的整颗心,连同往日对太崖的信任,都被齐齐放在了炽火上。
反复煎熬着,灼烧着。
心悸至极,喉间涌起股浓烈的血味。
他竭力压下,扯开嘶哑嗓子,一字一句地说:“道君欲与我结仇。”
语气再不复往日的淡然冷漠,压抑着快要偾张的怒意。
“是了,”太崖并不否认,“玉衡,记住眼下这感受。”
记住心底有多痛苦,多恨,多难受。
有多懊悔奉出信任,不加辨别地听信于身边人。
记着被人背弃的感受,翻搅在喉间的鲜血又是何滋味。
也要记得清楚,现下沸腾在心底的汹涌杀意。
“这是为师教你的最后一件事。”
蔺岐感受到有何物搭在了背上。
是太崖的手。
他陡然记起,当日在赤乌边界时,亦是这手伸在面前,接过了他的敬师茶。
“你若能活着回来……”
那手稍一用力,他便不受控地往前跌去一步,直直坠入了
()望不着边际的万魔窟中。
魔物嘶叫从四面八方涌来,身后太崖的低语被压得模糊不清——
“再别轻易托付信任。”
奚昭正在给睡莲浇灵水,忽觉额心一阵剧烈刺痛。
像是被火烧着一样,疼得她紧蹙起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