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苏苏不发一语,但在桑切斯说到“绝对的人数差距”时,她突然睁开了眼睛。
桑切斯对她的反应很满意,“你也想象得到他们会有?多惨吧?不久海姝就会被带到我们面前来,只是不知道她那时是活着,还是只剩一具血淋淋的尸体了。”
荀苏苏脸色惨白,呼吸逐渐变得急促。
“你其实也是这样的人。”桑切斯卡住荀苏苏的下巴,“当年你突袭涌恒集团,是不是也打算把这条命丢出去?荀队,一直以来,你的运气?都很好。”
手下再一次发来山下的消息,匪徒们嚣张的怪笑声充斥着房间。
桑切斯看看时间,叫来光头,他们需要为撤离做准备了。特勤的援军一时半刻到不了,当地警方在桑切斯眼中不值一提,赶来了更?好,让失去亲人的人们好好复个仇。
不过尽管如此,他也不能在蛇平寨待得太久,海姝能活捉最好,在荀苏苏面前亲自杀掉这个女警必然给她留下这辈子都无法抹去的记忆,实在不能活捉也无?所?谓,现?在他的人几乎全在山下,打死掉入陷阱的特警只是时间问题。
荀苏苏低着头,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给桑切斯引路的那位老人几次看向她,欲言又止。
须臾,荀苏苏居然叫了桑切斯的名字。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桑切斯说?:“怎么,是想给海姝求情?但你也看到了,追击的不是我,子弹不长?眼,我现?在下令也来不及了。”
荀苏苏摇头,“我是想提醒你,想全身而退的话?,就尽早离开。”
桑切斯蹙眉,“什么意思?”
荀苏苏头上的冷汗不住往下落,她说?一会儿就要喘一会儿,看上去毫无?可信度。
但在桑切斯注视她的眼睛时,她忽然露出志在必得的微笑。桑切斯怔住,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浮上心头。
“你也说?了,海姝像我,我当年解决涌恒,你真以为我是靠运气?,纯拿命去当赌注?”荀苏苏嗤笑,“我如果是那样的莽夫,我活不到现在。”
桑切斯的脸色渐渐难看起来,他在审视荀苏苏,咀嚼她话?里的意思。
他想到了那个可能。
“海姝当然知道这是你的陷阱!”荀苏苏虚弱地笑道:“所以她故意让你相信她真的掉入了陷阱,被你打得落荒而逃!试想,如果她按兵不动,或者就在饲料厂解决掉你那些手下,你还会派那么多人去追踪吗?那些根本没有经过训练的村民还敢追上去?”
桑切斯眼神变得阴寒。
荀苏苏说?:“现?在你看懂了吗?海姝是故意的,故意掉入你的圈套,故意向你,向那些被你洗脑的村民示弱,这样本该保护你的人才会大规模下山追击她。你猜,在前面等着他们的,又是不是特勤的陷阱呢?”
荀苏苏说着点了点头,“海姝骗过你了,没错,她的行为非常冒险,在人数那么悬殊的情况下咬钩,一不小心命就没了。但她是刑警队长,这是她的责任!”
桑切斯掐住荀苏苏的头,阴鸷残忍,“那你这时候叫我走是什么目的?你总不会是突然察觉到我的好,为我着想吧?”
荀苏苏不说?话?了,面容平静地与桑切斯对视。
当她推断出海姝的目的,就知道自己还能起到一定的作用,那就是扰乱桑切斯的情绪。而在这关头,情绪造成的一念之差或许会产生决定性的意义。
她能想到海姝的真实计划,桑切斯未必不能,一旦想到,桑切斯必然马上逃走。但她在桑切斯想到之前故意说?出来了,还让桑切斯快走。
这不像她该做的事,她怎么会提醒敌人?
她在余光中看着桑切斯,桑切斯眉间阴晴不定,她影响到他了!他在想,她的目的是什么?他是不是遗漏了她给特勤的线索?
荀苏苏心跳剧烈,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来到蛇平寨之后,她就留意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人们都叫他阿伯。桑切斯尊重他,信任他,可桑切斯这种人,绝不可能全心全意信任一个人。
今早,桑切斯和老人离开了一段时间,她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但从方?向猜测,老人也许是给桑切斯指了某条出境的路。
回来后,桑切斯安排人手埋伏,老人在院子里没有离开,她几次故意看向老人,都让桑切斯看到了。